云将东游(1),过扶摇之枝而适遭鸿蒙(2)。鸿蒙方将拊脾雀跃而游(3)。云将见之,倘然止(4),贽然立(5),曰:“叟何人邪(6)?叟何为此?”
鸿蒙拊脾雀跃不辍,对云将曰:“游!”
云将曰:“朕愿有问也(7)。”
鸿蒙仰而视云将曰:“吁(8)!”
云将曰:“天气不和,地气郁结,六气不调(9),四时不节。今我愿合六气之精以育群生,为之奈何?”
鸿蒙拊脾雀跃掉头曰:“吾弗知!吾弗知!”
云将不得问。又三年,东游,过有宋之野,而适遭鸿蒙。云将大喜,行趋而进曰:“天忘朕邪(10)?天忘朕邪?”再拜稽首,愿闻于鸿蒙。
鸿蒙曰:“浮游不知所求,猖狂不知所往(11),游者鞅掌(12),以观无妄(13)。朕又何知!”
云将曰:“朕也自以为猖狂,而民随予所往;朕也不得已于民(14),今则民之放也(15)!愿闻一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