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长庆等至广德州办遣散事件已有头绪否?童容海投诚一节,诸事皆妥适否?闻其党中有头目数人不愿归顺,有仍回贼中者,有中途走散者,不知随童投诚者实数若干人?愿领票回籍者实数若干人?乞详示。
顷接浙江左中丞信,浙中之贼欲由徽、宁、广德州以援金陵。敝处现饬朱守旌德、唐守徽州、张军守宁国县,皆主坚守而不主迎剿。阁下待张军至宁国府后,贵部全军宜先至广德州一行,一则童容海降众尚未就绪,须以大军镇驻数日,乃能安心帖服;二则浙贼若由广德赴金陵,贵军可拦截击之。阁下亲至广德一行,不过多延旬日,仍可进攻东坝。
闻贵部病者极多,伤悯之至!兹送去高丽参三十两,烦阁下择弁勇之病重而应补剂者酌量匀给,以表鄙人区区爱士之心。
复李少荃中丞
韩正国锐志自立,方冀其多统数营,渐立声绩,不料遽尔沦没,实可悯惜!
二月以来,张胜禄没于金陵,张运桂逝于太平,皆于军务甚有关系。
威林密、吧吡二船,即日当札华尔副将经管,听候督抚调遣。华尔既为外国所推重,又为吴、杨所倚恃,自当牢笼,使为我有。惟鄙意用兵之道,最重自立,不贵求人;驭将之道,最贵推诚,不贵权术。我湘、淮各军若果纪律严明,节概凛然,华尔亦必阴相许可。凡附强不附弱,人与万物之情一也,中国与外夷之情一也。以自立为体,以推诚为用,当可渐为我用;纵不能倾情倒意为我效死,亦必无先亲后疏之弊。若无自立、推诚二者为本,而徒以智术笼络,即驾驭同里将弁且不能久,况异国之人乎?区区愚虑,尚希参酌用之。
复左中丞
侍逆由徽、宁援金陵之说,近果已大露否?春霆收童容海一起降贼,兄前虑其难于妥善,弟疏中亦言恐其另生枝节。其党朱大椒果内乱,自相残杀。童容海仅带万馀人夺门而出,仍投鲍处,带三千人效力赎愆,不知此后事局遂大定否。弟有一奏片、一咨、一批,均咨达冰案。
目下杨七麻及古、赖、刘、蓝等逆麇集广德、建平一带,侍逆又将假道宁、广,群凶汇萃,可虑之至。而皖南多病更甚于浙。姚秋浦观察一病长逝,仓猝竟乏替人。今岁春夏之交气象甚好,五月以后,意思常觉郁郁。各营得力将弁时闻凶耗死丧之威,不寒而栗。德薄位尊,天降大戾,只增愧惧。尊处自冬春苦战屡捷,共拟能事,可回天地,近亦为病所苦,而蒋、刘两军又不尽惬人意,想公意绪或与鄙人同也。
晏彤甫报解七万,不知何日可到。鲍军及金陵朱、唐各军欠饷多者十一个月,极少者亦八个月,得此稍慰饥渴。闻闽中徐树人雅慕楚军,称道不绝,其于尊处颇有意否?能通殷勤于彼,藉以索闽海关月饷否?
希庵初九日一疏陈情,二十六日奉到寄谕,准假百日。唐义渠暂署皖抚,待唐到任,乃许希行;待希假满,乃许袁归。朝廷处分秩然,惟袁病太重,恐难支耳。
致官中堂
下游各军入夏以来疾疫繁兴,秋后尤盛。鲍军将弁勇夫病者将近万人,舍弟金陵一军乃逾一万以外,死者日数十人。徽州江、张、朱、唐各军亦十人而病其六七。春霆克宁国后,本拟由东坝进剿溧阳、溧水,以达于金陵之东北隅,因广德州贼目童容海有投诚之意,往复再四,久未就绪,最后缴出伪印、伪照,一律薙发,编立五营。甫经八月十二出奏,而事忽中变,贼党内乱,伪目朱大椒等与童容海相仇杀,童仅带万馀人来投鲍营,广德得而复失。杨、刘、古、赖诸伪王麇集广、建一带,伪侍王亦将由浙假道宁国以救金陵。鲍军积劳久病,口粮欠至十一月,不知足御此巨寇、解此纠纷否?国藩从戎多载,惟八年冬与今年秋士卒极病,今年尤苦,并无买米购药之资。焦灼之馀,聊报一二,以答廑系。
多礼帅一军,谕旨屡饬敝处调度。盖因礼堂入关稍迟,又久不接尊处奏报,故有改派胜帅之旨。厥后鄂军已解南阳之围,多部又有入秦之信,朝廷疑虑已释。顷奉八月二十一日寄谕,已令胜剿渭北,多剿渭南,分办回匪。以多公之劲旅,应可所向有功,第蔓延已广,恐亦难期速效。如果蒇事神速,多公凯归以后应否驻南阳一带,仍求阁下卓裁入奏。敝处前有献策者言多军宜驻河南,弟函告渭春中丞,意见亦合,曾经咨达冰案。即以此议覆奏,究竟有益与否,求阁下随时斟酌,弟初无成见也。
复左中丞